岑曦趴在悬崖边，看着利少坠入黑色深渊，消失在自己的眼前，她的眼眶，变得一片通红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——
利少是国际要犯，他不可能有活路，他手上沾了太多鲜血，死一千万一万次都是他罪有应得。
可是，她竟被他最后挡枪的那一幕，感动到了。
利少他心里应该是清楚的，她对他，也只有利用，她还是小黑的时候，想办法从他口中打听基地的事情。
他们不是一路人，他明知道，她不会对他心动，可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跑来见她，还在生死一念间替她挡枪。
而她心动过的那个人呢？
他没有丝毫犹豫，朝她开来一枪！
可是她能说他做错了吗？
不能！
他身上背负着家仇，背负着国家使命，对国际逃犯手下留情，就是违背了他的原则和正义。
只是牺牲一个小小的她，又有什么关系？
岑曦闭了闭眼，手心里，紧紧握着利少留下来的玉扳指，两滴热烫的泪水，从眼角滑下。
乔砚泽朝岑曦走来，修长的大手握住她手臂，将她拉了起来，眉头微皱的看着她，“先跟我回去。”
国安部部长走过来，他面色微沉的开口，“乔少，你在这边带人到悬崖搜寻利少尸体，我要带这位小姐回去调查一下，她之前拿弩对着你，又让国际逃犯为她挡枪，我觉得她不简单。”
乔砚泽声音沉冷的开口，“她没有问题，如果不是她射了一箭在利少手腕上，我们很可能已经被利少炸死！”
“但是——”
国安部部长话没说完，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，“我愿意被带回去调查。”
乔砚泽俊美的脸色沉了沉，细长的桃花眼微眯，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，“你想好了？”
岑曦抬起眼敛，和乔砚泽的眼睛对视，她的眼睛，异常的黑，异常的冷静，“是。”
她宁愿被带走调查，也不愿再跟着他回去。
一颗心，彻底寒凉之后，很难再捂热。
或者，也不需要再捂热了吧，今晚的事情，如同当头一棒，让她真正的清醒了过来。
以前自己对他的那些小女生的心思，都是不切实际的。
她向来自尊自爱，为了姐姐，让自己被人作贱到这种地步，应该够了吧？
不再看他一眼，岑曦跟着国安部部长上了车。
乔砚泽看着渐渐驶远的越野车，他的心脏忽然紧了一下，有一丝猩红的血丝充斥到了他的桃花眼，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枪，莫名觉得慌。
慌什么呢？
他有什么好慌的？
他这样做，没有错！
她是小樱的妹妹，她自愿替她姐姐赎罪，他没有要她的命，已是格外开恩！
何需在乎她的感受？
乔砚泽闭了闭眼，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她离开时那双变得冷静又淡凉的眼，当真是不会再什么情绪起伏了。
乔砚泽摇了摇头，再睁开眼时，变得清醒冷静了不少。
心口处的那抹慌，也消失了。
他面色沉着的吩咐人，下到悬崖搜索利少。
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