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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2|故国神游(73)三合一(2 / 2)

也不是!你们一体,外人看来是这样的。


“所以啊,她没传消息,就证明她觉得一切还在可控之中。她本人都不急,你急什么?她难道是那种会舍命的人?知道要坏事必然会求助的。”


庆喜无话可说了,这才缓缓的往出退,走到门口了,又回头看了弘晖一眼,叫了一声:“主子!”


“嗯?”


“有我在,不会叫人伤了你的。”


“……”成吧,你高兴就好。


等人出去了,弘晖慢慢的放下书来,轻笑一声。有人强势的加入棋局了,那现在很多事情就得重新安排一下,闹不好,怕是要提前了。


佟氏这两天心里其实挺慌的,尤其是那天对老太监说谎了之后,她就有些后悔了。当时捡到簪子的是老太监,她能拔开簪子看里面的纸条,老太监当然也行了。自己却跟对方撒了谎。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看了那字条还是没看,若是看了,那就是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撒谎了。在这种外患逼近的时候偏偏起了内忧,怎能不叫人忧心。


不过还好,第二次收到消息不是之前的方式,是在给皇后请安的路上,被一路过的宫娥塞了个东西在身上。回来一看,荷包里有一张字条,上面写着:想方设法,随驾南巡。


是让自己跟着去南巡吗?


这还真是可考虑技巧的活儿。


回去想了一天,把新织的布取下来,放好,然后捧着去找了吴书来,“我不求见皇上,知道皇上忙。想着皇上快南巡了,这是我新织的花样。想叫皇上拿去,给当地的织娘瞧瞧,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没有……”


吴书来觉得这个佟氏是真的聪明。


皇上去南巡,就是为了彰显皇家的。如果皇家的女眷真的在织布,并且现场能表演一二,这真的对皇家的名声事极有好处的。而整个皇室,肯在这上面真的下功夫,却功夫还不浅的除了佟氏没有第二个人。


于是,他的面色和缓的很,“娘娘稍等,容奴才去禀报。万岁爷今儿不忙,许是用空见见娘娘也不一定。”


乾隆果然是见了,又叫把布打开看了看,倒也清雅。算的上是拿得出手的东西。


夸奖了一翻,赏了一些东西,然后在南巡的随驾名单里,加上了佟氏的名字。


林雨桐和四爷这次也会跟着去南巡,不过半路上分开不分开,这得看情况。四爷主要是想去广州,然后在广州坐海船,看看沿海其他地方的情况,有没有可能多开放几个口岸。也想实地的看看广州这几年的变化和慢慢凸显出来的问题。


因着今年的船舒服,车马舒服,船上配备的武器精良,因此上,随行的人员就少了。费用上来说,节省的不是一星半点。


而且,这次的南巡,不是国库或是皇上的内库出的银子,而是由栋喜掌管的皇家商行,负责这一路的所有开销。


林雨桐还心说,这小子死抠门的性子怎么这一次就大方起来了?等到了要出门的那天,一大早的接了她和四爷连同弘晖的马车就已经等在外面了。


好家伙!一看马车,边上的和婉就止不住的笑。


为什么呢?


因为马车上的篷布上绣着‘皇家银行’的字样。


这是弄来了广告商吗?大致的意思就是那样的吧。


进了马车,靠枕上是某某羊毛织造的字样,马车上的小几,上面有某某某木工厂的徽标。便是茶壶茶碗上,也有什么什么窑出品的字样。


看了这些林雨桐就知道了,南巡这一趟,看似栋喜花钱了,其实他花屁了。他不仅没花自己的,还赚了不少。这些商户不仅是给掏了银子的,这一路上吃的住的所有的一切,都是找来的友情赞助。


连端上船的点心,上面都是打着字号的。乾隆拿着点心呵呵的笑,好好的点心有那样的字样很败胃口。可没法子,谁叫这么着省钱呢。


现在这船体大了,林雨桐和四爷不跟乾隆她们一条船。四爷这边是带了不少的学生,乾隆那边主要就是他们一家。老婆孩子一堆,穿只能说是勉强塞下了。


皇后也跟着出宫了,留下了三个孩子。连十二阿哥也才五六岁大,带出来确实不合适。她是孩子放在宫里怎么想都不放心,临走了想了个办法,把孩子全都送到医馆去了。孩子本身也是奶嬷嬷带的,孩子离了她并不会哭闹。医馆的疗养院,条件其实比宫里还要好一些的。要个院子,足够奶嬷嬷带着孩子住的了。那地方是皇太后的地方,管事的是和敬和和婉,具体执行的是永琅的媳妇。在那里想害他们的手轻易伸不进去,而万一有事,在那里保命的可能性会大很多。


就这还不放心,太后又去求了一个人——耿氏!求她帮着照看一二。


皇后的请托,耿氏能说不行吗?她不想掺和进去也不行,这边一走,她就去医馆住了,就住在三个孩子的隔壁,随时能照看。


有此人,皇后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了。她养了孩子才知道在后宅、后宫能把孩子平安养大的,都是能人。


容嬷嬷就道:“本来老奴该留下的。”


“你留下哪里有耿太妃管起来理直气壮。两位太后不在,太妃的身份就足够高了。能保证孩子平安。你再是心向着我,可你的身份不适合。没事,我这个当额娘的都不忧心,你忧心什么?现在需要忧心的不是那个,而是已经是荣亲王的五阿哥。”


容嬷嬷低声道:“该着急的难道不是四阿哥?”


“四阿哥是进可攻退可守,便是败了,也能留一条退路。可是嬷嬷,嫡皇子没有退路可言呀!”


那您说怎么办?您说怎么办,老奴就怎么办。一切都听娘娘的。


皇后没有说话,只看着河水上的冰被前面的破冰船破开,然后在水面上慢慢的飘着。


船外寒风呼啸,竟是还飘起了雪花。


行了两天,才稍微好了一些。但江风冷硬,还是很少有人在甲板上活动。船上再是如何,也还有些颠簸,在船上看书并不是好习惯。林雨桐弄一桌麻将一副扑克,常常是弄一屋子人一起玩,把四爷的弘晖彻底的打搅的没法看书了。四爷当然也没那么清闲了,带着弘晖偶尔会下船去看看,或是见一些请见的官员。


说实话,日子着实不算是难过。


到了杭州,这里织造做的不错,乾隆想在这边看织厂,打算多停几天。但是林雨桐和四爷没打算停那么久,笼统了看了两天之后,带着弘晖先一步南下了。目的地——广州!


“弘历这一路上憋坏了!”林雨桐就笑道。他皇阿玛在,他浑身不自在,想浪不敢浪,想唱不敢唱的,过的小心翼翼。四爷这一走,瞧着吧,弘历要不把这几年的乐子找回来才叫怪事呢。


四爷看着杭州的方向长长的叹了一声:“算了,由他去吧!好日子……不多了。”


好日子不多了?


林雨桐看四爷,又看弘晖。


弘晖低声说了一句,林雨桐面色还真有些复杂,“成也此人,败也此人。弘历……哎!”除了一声叹息,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。


而乾隆并不知道有人在为他叹气,他这会子只觉得云也淡了,风也轻了。就连这冬日不算过去,杭州的天气透着那么一股子往骨子里冻的冷意也不觉得了。心口上,身上压着那块巨大的石头这么一移开,原来呼吸都顺畅了。


正月还没出去,春天才刚刚冒头。一点倒春寒,西湖上落了一层的雪。


“晴湖不如雨湖,雨湖不如雪湖。在西湖能遇上一场雪,幸甚!”乾隆坐在花船上。船上装扮的极好,也极为舒适温暖。暖香萦绕不散,却又淡雅宜人。靠在软榻上,身上搭上一条白狐皮的褥子,还真有些昏昏欲睡。


这次出来就带了傅恒和弘昼,再就是一队的侍卫。他是轻松了,可傅恒和弘昼一点也不轻松。傅恒这人聪明就聪明在,永远恪守本分。就像是现在,君臣相得在船上说说话,这不挺好的吗?他不在里面呆,“奴才还是出去看看的好。”


把弘昼给留里面了。


弘昼一边吃蜜桔一边很乾隆道:“您也真是的,臣弟还以为您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臣弟去办呢,结果在这里晃悠!要不然,臣弟明儿就出发去追皇阿玛和皇额娘,臣弟想去船舶司瞧瞧。这火器装在船上,总是听他们安排也不是事。臣弟得去看看……”


“迟三个月五个月,谁还打进大清国了?杞人忧天!忙叨什么呢?”乾隆点了点榻,“安心的躺着,把你留下来就是为了叫你歇歇的。你这几年,连府都回的少了。恨不能长在兵械厂。这也就是如今年岁大了,否则你福晋都不能饶了你。”


“四哥您还是做哥哥的呢,说的是什么呀?”


说的是实话!


弘历就问说:“老五,你真不累?”


弘昼心里打突,这话头不对呀。他打着哈欠,“您想啊,臣弟怎么可能不累?臣弟之前多惫懒的人,可如今皇阿玛在的,皇阿玛多恼恨懒人您又不是不知道。打小念书的时候就说了,不聪明不要紧,但你懒就是不行。这世上勤快的笨人成事的多了,但这世上聪明的懒人从来成不了大事。这话您忘了?”


弘历皱眉,“可说良心话,朕即位以来,何曾懒过?”


那倒也是。


弘历就又道:“文武之道一张一弛!可这几年,不管是朕还是大臣,都绷着呢。这根弦儿崩的紧了,就容易断。朕想偶尔歇一歇,也叫大臣们跟着放松放松,还错了?”


我可不敢说你错了。但你紧张是真的,这些当官的可不敢说紧张。你要用他们,他们挺高兴。你要他们什么也别管,那他们一准得慌。不知道的还以为顶戴花翎保不住了呢。


不过弘昼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道,“您要是累了,您就歇歇。怕皇阿玛说,您就说是我病了,不适合赶路。得多歇一段时间。皇阿玛必然就不催了。”


乾隆就笑,小时候弘昼替他顶杠就是这么着的,反正坏事都是弘昼干的。他哈哈大笑,“你皇兄没那么没出息。放心,我这肩膀扛的住的!”


正说着,远远的能听见欢声笑语。乾隆在里面问傅恒,“湖上还有船?”


“因着您不让禁湖,因而还有些游湖的船。”傅恒站在外面眺望,然后才道,“像是一船的姑娘,小孩子家说说笑笑,奴才这就叫人调头,咱们往清净的地方去。”


“清净的地方有什么意思!”


傅恒:“……”之前不是说嫌弃城里吵,不如出来的清净清净吗?


这边还没说完呢,乾隆已经站出来了。迎风站在甲板上,负手而立,眺望远方。


这姿态怎么说呢?弘昼还是愿意给打八分的。但是外面又冷,风又大,站在那儿,倒是真不怕伤风。


弘昼裹了狐裘睡他的去了,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外面在做对联,还有猜字谜,这也就是十几岁的时候玩过,后来谁有闲工夫弄那个。


他继续睡他的去了。别说,船上晃悠悠的睡觉,整个人还是挺舒服的。


醒来的时候船已经靠着龙船了,这才被傅恒给摇醒。


弘昼揉揉眼睛,低声道:“刚才吵吵嚷嚷的,干嘛呢?”


傅恒声音也不高,“王爷,您别问。”


弘昼愣了一下,心里有数了,“那你守着,我可就回城了。不在船上呆着大家都安心。要不然,皇上这么着,老圣人问责起来,我知情不报,肯定是要挨揍的。我这般岁数了,再被皇阿玛摁住揍一顿,那真是没脸活了。所以,你扛住,我先撤。”


说撤就撤,干净利索。


傅恒没想到这位袖子一甩,真给撤了。他追着喊了好几身,那边头也不回,越喊越远。


当天晚上,傅恒就眼看着吴书来出去了,然后带着一个人回来。那人黑斗篷遮挡的严严实实的,从身边过的时候,一股子脂粉香气。


这一刻的傅恒站在船头,看着灯火通明的船舱,耳边是琵琶夜曲一首接着一首。然后才抬头望向太空,漆黑的夜空中挂着半轮明月,他想起了那一年,姐姐临去前说过的话。姐姐是在半路上没的,那一晚的月亮也是这样的,半轮而已,一边参差,月亮里不知道是树还是人影,朦朦胧胧的。姐姐说,“想家了,想额娘了。”可那是半路上,没有家,也没有额娘。姐姐说,“还好,我身边还有你这个一个亲人……”


那晚,他急忙安稳姐姐:“还有皇上,皇上在的,我这就去请……”


姐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,“别叫了!他是天下臣民的皇上,是后宫那么多女人的男人,也会是更多孩子的阿玛……这么多人,他作为我的丈夫这个身份,于他而言,只占了那么一点点问位置。”


这是姐姐少有的不夸皇上的话。临死之前说了这些,足见之前的夸赞多是颂圣,足见之前的痴情都是姐姐需要而营造的。她其实比谁都明白皇上的凉薄吧。


那话也是告诉自己,皇上对富察家的恩宠,也不过是需要富察家。


一眨眼,成十年过去了。此刻,自己这个先皇后的亲弟弟站在这里,而皇上你在里面……抱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的时候,可有一丝一毫,想起了我那可怜的,时时被你拿出来念叨一番的姐姐?


是的!你想不起来了。


傅恒心里一声长叹,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上,和敬披着斗篷直愣愣的看着这边。舅甥俩就这么相互遥遥对视着,谁也没有相让。


良久,和敬收回了目光,然后转身朝着船舱里去了。


第二天,傅恒就风寒了,当真是不能继续陪着皇上了,才被遗憾的安置到另一艘船上。


没有了傅恒,没有人会想着封锁这样的消息。也没有敢擅自替皇上封锁消息。


然后皇上夜里会召幸一位神秘女子的事,就这样不胫而走了。


那女子是谁?谁家的姑娘这般的不要脸面?


跟来的妃嫔乌泱泱的都聚集在皇后跟前,而佟氏却在见皇后之前,被一个不起眼的太监塞了一张纸条。


佟氏心跳的飞快:这神秘女子会不会与跟自己联系的那个神秘主子有关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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